有种别样的……活色生香。
方恒安看了他一会,忽然严肃道:“顾老师,你再撩拨我就没法出去买东西了。”
顾临奚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发现这位学生看的是卧室。
顾临奚:“……”
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充实又安逸,顾临奚恢复身份后也恢复了在a大的教职。
不过那边暂时也没敢派这位新晋网红讲课,只是做了几场讲座。
方恒安则料理着孙局多年布置的后手。
又是一个月过去了,元旦到了。
苏律中午来家里吃了顿饭,方恒安早就和家里出过柜,所以她之前接受儿子和实习生“林熹”同生共死后在一起毫无障碍。
但什么“死而复生”、”隐藏身份“之类奇妙的剧本就远超她的想象力了。
所以当她和顾临奚坐在一起吃元旦午饭时,彼此都感觉十分魔幻。
“老方回外省老家陪他爸妈过元旦了。春节会在自己家过。到时候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吃顿便饭。”
苏律其实之前和顾临奚是认识的,也很清楚他是儿子的导师。因此收到的冲击格外的大。
于是,这位知名律师看着顾教授那张得体的脸,忍不住加了句称呼:“顾老师。”
顾教授得体的神情裂开了一瞬——因为这一幕不大像见家长,比较像家长会。
老一辈其实没这么在意这些洋节,吃完饭后苏律就走了。
但年轻人可就爱热闹了。下午郑功等人提议可以扮个跨年音乐会。每人出一个节目。
顾临奚便将外公留下的老洋房做了场地,他和方恒安想的是正经的节目,还想着那边有钢琴可以伴奏。
却没想到郑功他们整的都是脱口秀加真人搏击——互相扯皮着就打起来了。
顾临奚端着一个杯底的威士忌在旁边的沙发里靠着瞧,忽然被人喊了一声。秦澜提着大包小包的火锅食材,笑盈盈地喊:“顾老师,新年快乐!方老师说你切菜切的十分精准,来帮忙啊!”
顾临奚走过去,方恒安和秦澜已经把底料熬好了。
秦澜见着他便心直口快道:“顾老师,别人过年都长胖,你怎么反倒瘦了?脸色似乎也更白了。”
这种变化朝夕相处的人一般发现不了,反而是一段时间没见的熟人会比较敏感,尤其细心的女孩子尤其关注些。
顾临奚感到方恒安投来的目光,轻描淡写地回答道:“有么?那应该是黑衬衫带来的视错觉,你也可以试试。”
“好像是听说过黑色显瘦显白,不过过年也穿这个颜色吗?好像也不是不可以,那我……”
话头就这么被秦澜兴致勃勃地带过去了。
吃完火锅后,大家一起在客厅等零点钟声。
顾临奚坐到钢琴前,刚按下去几个音,指尖却被温暖的手掌拢住了。
郑功他们打闹的声音太大,方恒安俯身在顾临奚耳边笑道:“快别显摆你那《好运来》了。配上你这气质能起反作用。”
顾临奚一想也是,但那些古典乐这时也有点不合时宜,纠结了一会,索性没好气地站起来让位:“那方老师来示范下。”
这句话实在熟悉,两人立刻想到了一起去。顾临奚调了一段前奏,笑道:“试试你那’毕业论文’?”
方恒安抱着吉他坐在他背后的落地窗边。
钢琴声和吉他声交错响起,一群狐朋狗友闹的鸡飞狗跳,身后是远方绚烂的烟花。
不知何时,清越的钟声响起。一屋子人同时举起酒杯,喊道:“元旦快乐!”
新的一年,到了。
喝多了的朋友们被陆陆续续地送回去了。顾临奚这些日子被头痛和胃疼折磨得厉害,一直半睡半醒的,这天或许是喝了些酒,难得睡得沉了些。
但后半夜,头痛又卷土重来,胸腹之间也升起一阵阵锐痛。连呼吸都渐渐变得有些困难。
顾临奚心知,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,这具身体正在崩溃的边缘。
恍惚间,他想:拉美特利不愧有“箴言”之称,之前还没有太多临床症状,这几月来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……可能真的过不了四个月吧。
他怕惊动方恒安,于是直到挨过这波剧痛才舒了口气起身准备倒杯热水,却发现身旁没人。
书房的灯亮着,顾临奚走到门口。
然后,他一下就清醒了。
因为一片黑暗中,电脑屏幕上荧荧亮着的正是那段车上的监控。
他刚才还睡意模糊,因此没有特意压低脚步声。按理动静不小,方恒安却并没有回头。
电脑音响恪尽职守地还原着白衣人的说话内容。拉美特利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书房里:“……那时的你的心绪状态与现在大不相同。如果你目前这种样子持续下去,可能只能活四个月。”
顾临奚的手下意识地一松,玻璃杯碎在地上。
但他没有弯腰收拾,方恒安也没有回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