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玖离开后,故岑一边收拾行囊,一边随口询问:“王爷,那咱们下一步去哪?”
“你家。”晏谙挑眉。
故岑一愣,“啊?”
出了苍云关便再难见到一抹绿色,沙漠一望无际,到处都是沙丘。风起时,黄沙被卷起来,瞬时天昏地暗,天地间混沌一片。
车辙碾过,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。一路舟车劳顿,晏棠的身子本就有些吃不消,自从入了大漠更是虚弱到连马车都下不了了。
此刻已经是戌时,若在皇宫中天色已经晚了,而在这沙漠中,太阳仍悬在地平线上空。晏棠在马车里一口东西都吃不下,连喝水都要吐出来,只等队伍停下来了能缓一缓,然而队伍却一直在行进,迟迟等不来休息的指令。
含玉在马车内搂着消瘦得不成样子的晏棠,喊道:“停车,停车!”
马车缓缓停了下来,阿布尔斯勒马,转头询问道:“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停下?”
含玉从马车上跑下来,跪下说:“公主身子娇弱,连续奔波实在受不住,今日已经赶了一整天的路了,驸马,求您顾惜公主的身体,今日便休息吧!”
“宣诚公主玉体金贵,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走得很慢了。”朝鲁面无表情地开口,“休息的时间比我们来时长了很多,否则按照原计划,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回到领地了。”
“驸马!”含玉将恳求的眼光投向了阿布尔斯。
阿布尔斯看了马车一眼,下令道:“继续赶路。”
回到马车,含玉的声音染了哭腔:“公主……”
“不妨事,我还撑得住。”晏棠想直起身子,含玉连忙上前扶她,听见她低声自言自语:“还没到漠北的领地,我决不能就这样死了。”
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含玉心中轻轻揪了一下,抬眼看见晏棠的眼眸如一潭失去生机的死水一般死寂。
宣诚。晏棠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,宣的是大启的诚意。她不能死,不是她想活下去,而是她的使命还没完成。
几日后,车队终于进入了漠北境内。晏棠靠在马车的小窗边,帘子掀开一角,周围站着的都是欢迎阿布尔斯归来的漠北人。由于常年在草原上暴晒,他们大多皮肤黝黑,扎着各式各样的辫子,穿着漠北的服饰,高声欢呼着晏棠听不懂的话。晏棠垂眸盯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,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,和这些陌生的人格格不入。
晏棠被带到一个帐子中,刚坐下便有几个侍女端着各式各样的玛瑙珠子、还有一身漠北的喜服进来,大约是知道她听不懂漠北话,因此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行了礼随后便上前摘取她头上的钗环,看样子是要为她改妆。
晏棠一言不发,任由她们散开自己的发髻,编成许多小辫子盘好,又为她换好衣服,之后便退下了,只留晏棠一个人在帐中。
阿布尔斯大概是去向漠北王回话了,或者在外面接受祝福和赞美,晏棠不是很清楚,只能听见外头闹哄哄的,不过好在帐子里很安静。似乎这么快晏棠就已经忘了,她从前是个很爱凑热闹的小丫头,如今却只想安静地坐在这里不被任何人打扰。
衣服的料子跟她原来的华服相比粗糙了许多,穿在身上很不舒服,但晏棠已经没有精神注意这些了,她满身疲惫,昏昏欲睡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,晏棠勉强打起精神,是阿布尔斯。
阿布尔斯喝了很多酒,草原上的酒烈,哪怕他酒量很好,眼神还是有些迷离。他靠近了挑起晏棠的下巴,端详了片刻,满意地笑笑,“不愧是大启的公主,不枉我大费周折地将你要来。”
酒气扑在脸上,晏棠下意识想皱眉,但她忍住了。
“驸马醉了。”
“按照漠北话,你应该叫我‘额热’。”阿布尔斯说。
晏棠顿了顿,“是,额热。”
阿布尔斯将她推倒在榻上。
那个谪仙一般灵动的公主也被拱手送到了自己的身下,阿布尔斯征服和占有的欲望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,仿佛他想要的东西,包括大启的财物和土地,有朝一日终究会落到他的手里。
作者有话说:
我怕不是要将单机贯彻到底……没关系,作者精神状态良好,还撑得住(微笑)
心上人
翌日晏棠醒来时,阿布尔斯已经离开了。她忍着不适撑着起身,自己换好衣裳遮盖住身上的青紫痕迹,来到铜镜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头发。
长发毛躁打着结,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扯痛。晏棠不想喊人进来给她梳妆,她动作很慢,很有耐心地梳了很久。
帘子忽然被挑开一角,钻进来一个女孩,十一二岁的模样,眼睛清澈透亮。她回头看了一眼外边,确定没有人发现她,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。
“你是,大启来的公主?”女孩声音脆脆的,大启话没有阿布尔斯说的那么好,但不影响交流。
“是我。”面前的女孩比自己小了三四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