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乙其实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:“商音应该不是头一个,您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。瑶池这么多仙女,难道,她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吗?如何还能留得下这些女孩子?”
“你以为,她们这些孩子都是怎么进入瑶池的?”王母自嘲地笑了笑:“她们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女,要么是被遗弃的女婴,由本宫挑选,自小就养在瑶池,本宫就是她们的衣食父母,养育之恩,她们理当报答本宫。”
“当然了,并非每一个我都会让她们去做那种事。”王母解释,“大部分的孩子,也就是弹琴跳舞、唱个曲子,如果客人们想送礼物就送,我们对外明言是不收打赏的。除非,真的是贵重的客人,看中了哪个孩子,一定要她,我才可能考虑值不值得做这种事。”
但这不能掩盖瑶池的本质。
玄乙的声音冷下去:“是帝君看中了商音,一定要她,还是您想利用商音笼络帝君?”
王母看了看他,思考了一会儿,最终说:“是我。”
玄乙挑眉,没有急于问下一个问题。
“瑶池这样的情况,终究不长久,也容易引起非议。这我是知道的。”王母解释,“孩子们长此以往也不开心,总觉得自己是艺伎,不被公正对待。所以,我就想让帝君将瑶池正式纳入天庭的管辖,成为一个官方的演乐府司,这样孩子们名正言顺,我的权力也更大一些。”
“所以您就想把商音送给帝君作为礼物,好达成自己的心愿。”玄乙猜到了后面。
王母认罪
王母做了个深呼吸。
“帝君的喜好我还是知道一点的。”她把来龙去脉都解释了:“他见过商音后的确喜欢,虽然没有说要她,但我觉得真的送给他,他不会拒绝。所以我就告诉他,商音是自愿的。”
“那天,我本来是安排了帝君到商音的房间里,并事先告诉帝君不会有其他仙女来打扰。帝君就以为,是商音主动想献身。中途,按照平时的规矩,会安排酒菜送进去,酒是被做了手脚的,喝了能生情热。从前许多孩子我也是这样‘送’出去的。”
“可我没想到,那天安排酒水的仙女一时弄混了药瓶,把情药和另外一种毒药对调了,那酒里其实下的是毒药,喝了会使四肢麻痹,体内灵气凝滞,严重者甚至会偏瘫。但我知道的时候,酒已经送进去了。那酒帝君也是会喝的,一旦喝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我没有办法,只能中途带着帝君的侍者闯入了房间,佯装不小心打翻了酒瓶,并以天庭有急报要处理为理由,让侍者把帝君先带走。幸好阻止及时,他们没来得及喝酒,不过事情最终也没成。”
玄乙听到这里,终于开口:“帝君后来知道事情真相吗?”
“他不知道。他只以为是我临时反悔,因此对我有了不满。”
“你从前做的那些事,他也不知道?”
“瑶池并不受天庭管辖,他如何得知?”
“后来商音就以为,是帝君在酒水里下了药,想强占她?”
“她自然是更信我的。”
“她也完全不知道从前有姐妹遭此横祸吗?一点怀疑都没有?”
“从前的那些孩子,事情发生了,都不愿意说出去,毕竟是丑事,说了只会连累自己的名声。所以,即使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,从来得不到证实。而且,我会告诉她们,确实有一些客人心怀不轨,强占仙女的例子,但我是护着她们的,话说得半真半假,反而更有说服力。”
玄乙明白了:“你还会告诉商音,因为这次事情没成,最好不要去追究帝君,毕竟瑶池无法和天庭抗衡,你们不能拿帝君怎么样。”
王母继续:“是。可我怎么也没算到,同征一定要走这条死路。”
玄乙挑眉:“胞妹被欺负,做兄长的为妹妹争取公义,你以为这是死路?”
“以卵击石,为何不是?”
“如果是本尊出面,那就不是了。”
王母沉默了。过一会儿,她重新开口:“我当时也是想到,兄妹俩可能单纯,看不出此局的门道,但同征要把事情告诉你,你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。而且,闹开了,帝君不会任由我把黑锅栽在他身上。所以,保险起见,同征必须死。”
“于是,你派了小光过去,让她假替商音去传话。同征发现,自己竟然成为了妹妹逃离火坑的绊脚石,只要有自己在,她插翅也难飞出瑶池,他才万念俱灰,毁丹自尽。”玄乙接话。
王母看着仍然昏厥的商音,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,然后重新站起来,面对玄乙跪下,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,散下头发,行大礼。
“事已至此,我无言申辩。事情是我做出来的,小光和其他孩子即使有错处,也只是听了我的命令行事,不应该责怪她们。还请天尊明断。”她决绝地说。
玄乙还没有说话,??外头一阵脚步声,就见同印、小光和花冠仙女带着帝君和医官到了。
帝君魏然地站在暗室门口,背微微弓着,他有一张阔大方正